20世紀重要攝影師布拉瑟(上):我在尋找詩意­­,像是改變人的霧、改變城市的夜

  发布时间:2024-05-17 09:56:01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 / 王斐蘊在1932年《夜巴黎》 Paris de Nuit)這本攝影集裡,布拉瑟Brassaï)將光之城推入霧和陰影中,巴黎從氤氳的夜霧中浮現,彷彿又即將消失,令人疑心它總是浸潤在朦朧的氛圍裡。 。

文 / 王斐蘊

在1932年《夜巴黎》 (Paris de Nuit)這本攝影集裡,布拉瑟(Brassaï)將光之城推入霧和陰影中,世紀瑟上詩意巴黎從氤氳的重攝夜霧中浮現,彷彿又即將消失,影師令人疑心它總是布拉變人浸潤在朦朧的氛圍裡。

1-3Photo Credit: Paris de Nuit首版封面,截圖自漫遊藝術史
布拉瑟,改變被街上人行道上的城市電燈照亮的方式所吸引,它揭示了鵝卵石起伏不平的圖案,街燈既勾勒出排水溝的世紀瑟上詩意輪廓,又引導下水道穿越整條空曠的重攝街道。布拉瑟進一步利用人行道上的影師反光來柔和路燈刺眼的的照明效果。

他以感性簡約的布拉變人風格和充滿暗示的精準構圖,揭示了一個人們從前看不見也意想不到城市面貌,尋找像改充滿詩意的巴黎夜景和各階層形形色色的夜生活展露在世人眼前:從熙熙攘攘的咖啡館歌舞廳,到荒涼的街道、霧中的碼頭和教堂的滴水獸(gargoyle);從貴族、工人到警察、黑幫,他將轉瞬即逝的過渡景象凝固為永恆心影,使作品既似淬取時代的紀實,亦是超越時間的詩歌,作家亨利・米勒(Henry Miller)因而稱他巴黎之眼。

但在1924年,當二十五歲的布拉瑟重返兒時嚮往的巴黎時,[1]他既不是攝影師也不是法國人,那時他仍喚作Gyula Halász(他的匈牙利本名)。他先是名記者,替德國、匈牙利雜誌寫稿畫插圖,好奇心驅使他跨出工作室,迷人的夜晚促他拿起相機紀錄。

一位D-B夫人引薦他到上流社會,讓他有機會流連於宴會、宮殿和歌劇院;透過雜誌社,他結識許多作家藝術家,亨利・米勒、傑克・培維(Jacques Prévert)、亨利・米修(Henri Michaux)常是他夜遊的同伴。他從北到南、從各種季節、天氣、制高點,拍攝了這座城市的教堂和紀念碑,公園和墓地,菜市場和聲色場所,特別是蒙巴納斯 (Monparnasse)到蒙馬特(Montmartre)之間的黑街暗巷。

直到1929年年底他才擁有第一架相機,三年後出版的《夜巴黎》發佈了他夜間漫遊的64種場景,由擅長描述夜景的作家保羅・莫宏(Paul Morand)導讀,一夕之間聲名鵲起,他隨之改名為布拉瑟(Brassaï),意為來自布拉索(今天羅馬尼亞的Brașov)之人,攝影史僅寥寥數人能在如此短的時間內獲得肯定。

其後布拉瑟合約不斷,與超現實主義雜誌《人身牛頭怪》(Minotaure)合作,為二十世紀現代藝術家留下珍貴的身影及筆記,同時在繪畫、雕刻、寫作、電影都留下傑出作品(畢卡索屢勸他棄影從畫,調侃他徒有金礦不掘,寧挖鹽礦),不但成為二十世紀最重要的攝影師之一,也和現代藝術交互影響。

以巴黎為主題的攝影師並不少,在布拉瑟之前,街拍先鋒尤金・阿特傑(Eugène Atget)或如他的啟蒙者安德烈・克爾泰斯(André Kertész)都有豐富作品,但布拉瑟為何成為巴黎的同義字,他如何捕捉巴黎的本質?又為什麼如此著迷於巴黎之夜?和他的攝影理念又有什麼關聯呢?

1920-30年代與夜拍

布拉瑟對夜晚著迷可以說是時代變異、同儕引領和創作理念交互影響的結果。他適逢從美好時代(la Belle Epoch)[2]到現代的過渡時期,巴黎從煤氣燈改用電燈,那個世界夜晚不再是黑夜,殘酷而刺眼的燈光令從前人們只能猜測的事物無所遁形。套句攝影史學者克里斯蒂安·布克雷(Christian Bouqueret)的話,布拉瑟是一個屬於「新世界」的攝影師。

夜拍大約自1930年左右於柏林和巴黎流行起來。1920年代末為新興畫刊工作的攝影師在取材上相當自由,彼時極權主義剛剛興起,時時擦撞道德界線的次文化常在夜生活尋找避難所,許多攝影師因而被他們自成一格的語言和生活習慣吸引。[3]

光與影的對話,對比與反差

起先,布拉瑟受匈牙利同鄉攝影師安德烈・克爾泰斯的啟發,想以系統的紀律和詩歌的形式拍攝巴黎夜晚。克爾泰斯使用半小時的曝光在晚上拍攝了塞納河的照片,但布拉瑟選擇了更大尺寸的Voigtländer相機來延長曝光時間,有時雇用助理使用閃光粉末槍,長時間曝光強化了陰影和明暗對比,使主題充滿戲劇性,人物凝視變得意味深長。

學繪畫雕刻出身的布拉瑟[4]嫻知文藝復興以來常見的明暗對照法(chiaroscuro)──通過強烈明暗對比的基調來塑造三維立體的效果,於是我們看到他以高反差和低光度的效果展現黑夜潛伏的危險或以逆光讓剪影變得神秘,增添想像空間。

此外,布拉瑟擅長將對比延伸到人物和背景的關係。比方《蘇西之家》,蘇西之家是拉丁區的妓院,建物正面飾有成排彩繪玻璃,乍看那位背對觀眾,戴帽身穿大衣打扮體面的男人好像正踏入教堂準備告解,畫面因此隱含戲謔的意味。

另一幅1935年的《馬賽流浪漢》手法近乎蒙太奇,比方前景躺在地上以包袱做枕沉睡的流浪漢,可能正夢見正上方牆上海報裡滋味美好的大餐,其中破碎的蛋殼一方面暗示海報廣告的美乃滋, 另一方面則殘酷地嘲弄流浪漢美夢不能成真。

1920年代初,布拉瑟曾於柏林研習藝術,[5]那段時間正是德國諷刺畫家克羅茲(Paul Grotz)最多產的時期,克羅茲的作品常出現臃腫資本主義家在弱勢窮人面前肆意揮霍或類似對比,布拉瑟顯然受其影響。

雖然布拉瑟擅長蒙太奇手法,但在當時未能廣泛流行,因為倘若攝影師利用蒙太奇表達論述或敘事,將架空原本負責安排照片及插圖順序的編輯角色,但我們可以在許多後來的街頭攝影看到他的啟迪。

光如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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