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姜泰宇《鬼拍手》選摘:虎邊積水、龍邊無陽,社區公共空間又種滿了槐樹聚陰

  发布时间:2024-05-19 23:27:37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姜泰宇敷米漿)是誰在廚房?這個社區不是很一般。大能路當時被開發的時候,號稱小天母,街道綠意盎然,離鬧區很近,卻又不是那麼過度繁華導致讓人鬱悶。大學畢業服完兵役之後,恰好遇到金融風暴以及雷曼兄弟破產 。

文:姜泰宇(敷米漿)

是小說選摘誰在廚房?

這個社區不是很一般。

大能路當時被開發的姜泰積水時候,號稱小天母,宇鬼又種陰街道綠意盎然,拍手離鬧區很近,虎邊卻又不是龍邊那麼過度繁華導致讓人鬱悶。大學畢業服完兵役之後,無陽恰好遇到金融風暴以及雷曼兄弟破產,社區樹聚什麼工作也找不到,公共那時候真想乾脆放棄自己,空間跟大家一起考研究所算了。滿槐

後來我便是小說選摘在這大能路社區不遠處的傳統市場裡頭弄了個小攤位,賣起了早餐飯糰。姜泰積水僅僅只有飯糰,宇鬼又種陰飲料只有豆漿。拍手攤位在市場最外頭,算是異常顯眼的位置,剛剛好對著一條小一點的街道,以台灣傳統的說法而言,這樣的地理環境叫做「路沖」。

路沖對於住家是不好的,至於怎麼不好,當時的我完全沒有概念。不過當時租這個攤位時,那個阿姨跟我說,做生意就是要選路沖,沖得愈大,賺得愈多。想想,如果可以沖到一條像台北市信義路那種大馬路,我肯定就發財了。

很久很久以後,我無意間跟不洗頭說起這件事,她才幽幽地告訴我,不是所有路沖都對做生意很好。我那個攤位是在隔年九月收攤的。九月死氣走寅甲,我那攤位的方位恰好就是寅甲,也算是倒得極為巧妙。

而整條大能路的虎邊靠山,山前卻有大落坎,風積不散,百草不生,遠遠看起來好像一頭虎蹲著一樣。如果平順平順倒是還好,如同所有住在大能路的人一樣。最糟糕就是虎邊出了問題,好像兩虎對頭或者虎眼上吊,這都是不好的。

其中最恐怖的狀況就是這個社區。

虎邊積水、龍邊無陽。社區又不知道是哪個蠢蛋建築師規劃的,社區大門的公共空間種滿了槐樹。槐樹聚陰,加上位於附近南大溪的南側,又屬陰(山南水北為陽,山北水南為陰),整個構造看起來恰恰好就是「白虎銜屍」。

我賣飯糰時,很多客人就是來自這個社區。因為網路搜尋太過方便,我不能直接說出這社區的名字,只能暱稱這社區為「冠絕強國」社區。當然那時候我還不知道什麼玄武拒屍、白虎銜屍,只知道每天凌晨三點起床備料的日子很難受,而且正妹通常不吃早餐。尤其是我賣的這種超大、超豪華的巨無霸飯糰。

我來到這個傳統市場賣飯糰頭半年,就發生了震驚社會的凶殺案。

女老師在強國社區的停車場,被殘忍殺害,屍體丟入社區的水塔,而最終這個凶手只得手了五十八塊新台幣。

新聞鬧得很凶,偶爾還會聽見來買飯糰的客人談起這件事,甚至還有女老師的同事說起,那女老師前一陣子看起來精神不是很好,大家都很擔心她的健康,沒想到發生了這種事。我心裡也感嘆,有時候人心真的很可怕,為了區區五十八塊新台幣殘忍下手,真不知道那個凶嫌心裡在想什麼。

事情很快就被日常生活的種種洗掉,而且是一乾二淨的那種。過了沒多久,總之不會超過半年,我的飯糰攤就收掉了,原因當然就是經營不善、入不敷出。當小老闆的夢想不到一年就破滅讓我有點醉生夢死,還記得至少有一兩個禮拜我都渾渾噩噩,每天買啤酒在家裡喝到天昏地暗,過了好一陣子失去時間意識的人生。

這種好日子不會過太久,因為我再也沒錢買啤酒了。有因就有果,因為我經營不善,飯糰攤倒閉,導致我醉生夢死。也因為醉生夢死,不得不再次振作起來找工作養活自己。說起來也不由得不相信,人一旦氣場不對、氣勢低迷,特別容易胡思亂想,或者看見無法理解的東西。那一天真的混不下去了,我穿了件勉強算是不錯的POLO衫,白色的,回家找家長了。

打不贏就找家長是正常的,只是這次我打不贏的對象是生活。

這邊必須先說說我家的格局,那是一種社區型的透天厝,一樓是客廳以及餐廳廚房,二樓是一間小和室以及父母的房間。我的房間則是在三樓。一回家我就聽見了母親似乎在廚房準備晚餐還是洗碗的聲音,我大喊幾聲「我回來了」,隱約聽見母親要我把手洗一洗,先吃飯。當然這也是我刻意的,前一天電話告知要回家一趟的時候,就預估了剛好是晚餐時間,可以順便吃一頓。

隨意瞄了一眼,看見母親的側臉,我就乖乖地進了廁所洗手,還大喊著「沒有洗手乳了啦」這樣的沒禮貌的內容。大概就在我喊完這句話的同時,真的幾乎在我尾音一收的同一秒鐘,本來因為進了廁所斷斷續續可以聽見的、從廚房傳來的洗菜、瓦斯爐、抽油煙機的聲音,瞬間歸零。

那種感覺就好像吐氣吐到一半突然憋起來一樣讓人難受,但從小到大就不是對這些事情很在意的我,以為這麼恰好可以吃飯了,肚子也那麼配合地咕嚕叫了一聲。

雖然覺得有點怪怪的,但我還是推開了廁所的門,大概也就在同一秒鐘,我看見母親轉開門把從門外進來。那一幕我的印象非常深刻,是確實有著鏡頭轉換的。這麼說好了,我一推開廁所的門,眼神瞬間停留在左前方家門的門把,也就在那一秒鐘,門把轉動,那是鐵製的握把,水平,打開必須九十度往下。我就這樣看著這個門把慢慢地從水平變成垂直。

然後母親走進來。

「這麼早就回來了?」母親關上門,一切都像慢動作一樣:「洗個手先吃飯吧。」

母親接著走到客廳的桌上,把桌上的塑膠袋放下,裡頭看起來像是幾個便當盒,傳來很香很香的氣味。

這個時候我才跨出從廁所往外的第一步,下意識回過頭看著右後方的廚房。裡頭沒人。我拍拍自己的兩邊太陽穴,「馬的,以後再喝那麼多我就出門跌倒。」我這麼對自己說。

始終,我沒有跟母親說這件事,沒有告訴她我甚至以為她在廚房弄著我的晚餐,而不是買外頭的、我喜歡吃的便當回來給我吃。不是怕嚇著了老媽,而是怕她以為我出門在外染上了什麼惡習,神智不清之類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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