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無我」,那麼是誰在輪迴?既然本來無一物,那麼佛性到底有沒有?

  发布时间:2024-05-17 22:28:43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南朝四百八十寺,多少樓台煙雨中。到底什麼是佛?向佛祖祈禱到底有沒有用呢?佛教有所謂三世佛的說法。寺院裡大雄寶殿供俸的三尊大佛,分別就代表了過去佛、現在佛與未來佛。過去佛是燃燈古佛,現在佛是釋迦摩尼本人 。

南朝四百八十寺,果無多少樓台煙雨中。那麼

到底什麼是誰輪佛?向佛祖祈禱到底有沒有用呢?

佛教有所謂三世佛的說法。寺院裡大雄寶殿供俸的迴既三尊大佛,分別就代表了過去佛、然本現在佛與未來佛。來無過去佛是物那燃燈古佛,現在佛是麼佛沒釋迦摩尼本人,未來佛則是果無彌勒佛。

彌勒佛是那麼釋迦摩尼打卡下班後接替坐檯的員工,祂老人家會在未來的誰輪某個時間返回人間拯救蒼生。至於彌勒現在在做什麼呢?根據彌勒系的迴既經典,祂正在兜率天度假,然本開宗教補習班,來無為天人講法。物那

中國思想隱士熊逸就曾幽默的調侃:

「彌勒在兜率天能活到四千歲,但你要記住『天上方一日,地上幾千年』的規則,兜率天的四千年折合成人間的時間是五十六億七千萬年。兜率天再美好,畢竟不是修行者的終極歸宿,所以當彌勒在兜率天死後,還會轉生人間,投胎到雞頭國的一個大婆羅門家庭,父親是轉輪王,然後父親的名字,母親的名字,佛經裡都有很具體的記載。

最讓人吃驚的是,在五十六億七千萬年後的世界裡,婆羅門仍然是統治階層。」

寫佛經的僧侶真機靈,一桿蘆葦妙筆生花,保我大清江山萬世永固。

佛家思想,更像是哲學,不是宗教。所有的法相莊嚴,極樂世界,不過都是後人的胭脂抹粉,是疊床架屋的狼狽。

幾千年後才有人用更出色的哲學語言去辨析佛法的義理。他不是任何高僧大德,他是叔本華,他寫了一部《作為意志與表象的世界》。這種厭世,才比較接近佛教最初始的想法。

事實上,佛教的初始教義是反對一切掙扎的。焚香是掙扎,拜佛是掙扎,無論是三牲果禮,還是嚎哭打滾,都是同樣的嗔癡業障。甚至連佛本身,不過都是可以被打破的表象。

人生是徒勞,偉大的徒勞

禪宗有一個著名公案,有一天寺外天降大雪,寒氣逼人,被低溫凍的受不了的丹霞天然禪師徑直走到佛堂,把佛像劈了,開開心心的抱著一疊木材去烤火取暖,看得一眾和尚目瞪口呆,嗚嗚哇哇的,為丹霞天然的大逆不道感到驚恐和慌張。而丹霞天然只是聳聳肩,笑笑的說:「你們看到的是一尊佛像,我看到的只是一堆木頭而已。」

《六祖壇經》說:「外不著相曰禪,內不動心曰定」;《金剛經》寫:「不取於相,如如不動」,都是對這種概念的詮釋。禪宗喜歡當頭棒喝,有罵佛祖的,有答非所問的,有趕人家去吃茶的,活像是一群後現代行為藝術家。他們的目的都是在戳破「我執」,粉碎對直覺的依賴,故意攪亂邏輯組合的連續,讓人在一片迷糊混沌當中,看到意想不到的可能性。

還有一個公案,兩個和尚過河,洪水沖垮了唯一的橋樑,兩人偶遇一名發愁的美女,大師兄便爽朗的招呼對方:「我抱妳過河吧!」,樂不可支的抱著美女涉泥過水,頭上飄出一排音符。事後小師弟忿忿不平的質問師兄:都說佛家不近女色,你怎麼可以毫無底線的違反戒律呢?師兄只是噗哧一笑:「我已經把她放下了,難道你還扛著她嗎?」

真正的佛門弟子,就是這麼調皮。佛家強調的正是這種跳脫表象的思考方式。因此「汝若坐佛,即是殺佛」。要是坐一坐,成功把自己心中的佛坐沒了,那便真是父慈子孝,恭賀新禧了。

4298705711_04d77825e3_oPhoto Credit:ziyi xu@Flickr CC BY SA 2.0

佛家的底色,不是寺廟裡裊裊上升的棼煙,更不是紙醉金迷的香油錢,佛家的底色是一種對一切繁華靡麗的否定:怨憎會,愛別離,五蘊熾盛,生老病死,人的一生不過都是基本粒子的分分合合。肉身不過是拼裝的粒子,成就不過是拼裝的肉身,一旦把這些表象都打散成灰,最後落下的也只有一片空寂而已。

用最出色的美學語言去解釋這種「無」的狀態,便會是:

「修行當然就是對『我』的一種反觀,在靜默的觀想中將自己剝離,剝離成一滴一滴的血液、一根一根的髮絲、一截一截的骨骼、一段一段的記憶,當一切剝離殆盡,自會發現所謂的『我』不過是空無一物。」

熊逸,《少有人看見的美》,2019,p.155

《金光明最勝王經》的說法是:「地水火風共成身,随彼因缘招異果」。《般若波羅蜜多心經》的第一句話則是說:「觀自在菩薩,行深般若波羅蜜多時,照見五蘊皆空」。

因此佛家有所謂的四憂檀那,或者叫做「四法印」,也就是四樣基本教義。這四項分別是:「諸行無常,諸漏是苦,諸法無我,涅槃寂靜」。

如果「無我」,那麼是誰在輪迴?

如果諸行無常,那麼有沒有一個恆常的「我」呢?

今天我心血來潮,看準了淡水線上熙來攘往的人群,決定用TNT炸藥讓迷途眾生早日解脫凡塵,往生極樂,於是轟然巨響,把上班族、菜市場大媽、科技新貴、職業軍人、高中生和清道夫一起萬物平等的炸成一灘肉泥,讓他們回到粒子分散聚合的本真狀態,我有罪嗎?

這是佛教內部非常棘手的問題。

到了法庭上,我可以和法官說,因為諸行無常,諸法無我,「我」不過是基本粒子的聚合與分散,那些我殺的人也不過是基本粒子的聚合與分散,那些粒子組成的「我」,也就是五蘊,不斷的生滅,因此沒有一個時刻有一個完整的「我」存在,前一刻的我更不是後一刻的我,因此並沒有一個「我」殺了人。

而且,生命有漏皆苦,柴米油鹽醬醋茶的生活不過都是永劫般的輪迴,倒不如就讓我幫助他們物理涅槃,往生淨土,豈不美哉?

好險方丈不能當法官。佛教,做為一個哲學流派,自然有它無法自圓其說的部分。

這些矛盾,很讓歷代佛教內部優秀的思想家們感到苦惱。如果「無我」,那麼是誰在輪迴?到底是一個一個基本粒子往生極樂了呢,還是一團完整的「人」往生極樂?

尤其佛家講放下。真不知道當歹徒侵門踏戶,舉著槍,把自己多年奮鬥的積蓄洗劫一空的時候,有多少人可以像洪應明一樣在《菜根譚》裡笑瞇瞇的說:「寵辱不驚,閒看庭前花開花落;去留無意,漫隨窗外雲捲雲舒」。反正錢財不過是身外之物,薩波達王割肉餵鷹,慈悲喜捨,連命都可以不要,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一點損失又算什麼呢。

然而最要命的問題是,如果錢可以不要,為了維持佛法的邏輯一致性,老婆被玷污了是不是也要放下?小孩被殘殺了是不是也要放下?房子被一把大火燒了是不是也要放下?《大般涅槃經》認為佛自在心中,但一個身如槁木,心如死灰,一動也不動的無情之人,說是成佛,和成為一粒石頭有什麼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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