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不可以放進去一下下就好〉:台灣底層真正的「民歌」,對高不可攀的主流社會,一點點卑微的請求

  发布时间:2024-05-19 11:36:36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亂子近期音樂MV甫上架,短短幾天就成為各大媒體網站流量密碼的巴大雄〈可不可以放進去一下下就好〉,橫空出世,老派的唱腔、洗腦的旋律、直白的歌詞、逗趣的表演,加上知名歌姬片尾的彩蛋加持,颳起一陣旋風, 。

文:亂子

近期音樂MV甫上架,可不可放短短幾天就成為各大媒體網站流量密碼的進去巴大雄〈可不可以放進去一下下就好〉,橫空出世,下下老派的好台唱腔、洗腦的灣底旋律、直白的正的主流歌詞、逗趣的民歌表演,加上知名歌姬片尾的對高點點的請彩蛋加持,颳起一陣旋風,不可卑微MV瞬間突破百萬,社會一時之間到處都在蹭「放進去一下下就好」的可不可放哏。

另一方面,進去歌名所牽涉的下下性暗示,卻也引來許多人的好台撻伐,擔憂此曲的灣底風行會變相鼓勵性騷擾,敗壞社會風氣,更有可能讓主流社會對原住民的刻板印象加深。

筆者也是為人父為人夫,認為這些擔憂都是對的,是值得拿出來好好討論溝通的議題。然而,撇開讓許多女性感到不舒服的爭議,這首歌會在短時間爆紅,喜愛的很喜愛,討厭的很討厭,無論如何已經成為一種「現象」,一定有許多值得研究的地方。

其實早在〈可不可以放進去一下下就好〉一曲爆紅之前,筆者就已經注意到巴大雄三個月前推出的第一支單曲〈那位太太〉,同樣是東南美娛樂出品,秋水仙作詞作曲。〈那位太太〉的封面,模仿早期山地情歌卡帶的風格,寫著俗擱有力的Slogan「阿美動感火爆巨星、東方瑞奇馬丁、唱跳焊將、工地情人」,這樣復古的包裝就已經吸引到一向懷舊的我。

一點開MV,完全驚呆!投幣式卡拉OK的影像質感,台式電子舞曲的風格,一群舞藝精湛的「原民嬌娃」(阿嘟)伴舞,表情猥瑣的男主角巴大雄唱著更猥瑣的歌詞,講述想要勾引那位太太的情節,一開始實在讓我皺眉,也太低俗了吧?但卻怎麼忍不住繼續聽下去?而且一遍兩遍還不夠,愈聽愈上癮?愈看愈好笑?甚至連我五歲的小男孩都很喜歡,就算不懂歌詞,卻被節奏吸引,我們會一邊聽一邊跳舞,我告誡他,出去千萬不能唱喔!

那時我便覺得巴大雄一定會紅,然而兩個月過去,〈那位太太〉並沒有紅,巴大雄又推出第二支MV〈三個爸爸〉,雖然也有搞笑的表演,但曲風偏向沉鬱,歌詞內容是一個悲傷卻故作輕鬆的故事,這首歌依然沒有引起太多迴響,直到再一個月後〈可不可以放進去一下下就好〉橫空出世,終於引爆。

筆者注意到,這三首歌的詞曲作者都叫「秋水仙」,秋水仙素是一種治療痛風的藥物,可想而知,是創作者的幽默化名,他可能飲酒過量,有痛風的困擾。而製作公司「TNM東南美娛樂」,在臉書的粉絲專頁寫著,「獨立音樂廠牌,2022年開始替非主流歌手圓夢」。在巴大雄之前,沒有其他作品,巴大雄是他們的創業之作。

是什麼樣的音樂廠牌,什麼樣的音樂人,會這樣甘冒大不韙?這一系列歌曲的內容,不是講述勾引人妻,就是講混亂的男女關係,擺明故意政治不正確,狠踩普世道德的紅線?他們的目的是什麼?

從巴紮溜到巴大雄

我們先放下東南美娛樂與秋水仙,來談談巴大雄這個人。

自從發現〈那位太太〉以後,筆者便肉搜巴大雄,發現原來他是大約十年前因為一曲〈我不是來自泰國〉短暫走紅的巴紮溜樂團主唱,這首自嘲因膚色太黑被泰勞誤認為鄉親的歪歌,也是巴大雄自己的創作。

巴紮溜樂團曾紅一陣子,上過綜藝節目,其中團員撒可努因為反應快、講話幽默,進了演藝圈當談話節目固定來賓,還演了電影,相比之下,巴大雄的演藝之路不上不下,除了當過原民台節目的主持人、偶爾的商演之外,巴紮溜樂團並沒能持續交出漂亮成績,收入不穩定的窘境,讓巴大雄放下尊嚴,投身工地當起焊工,甚至被人認出,挖苦拿麥克風的怎麼會來拿焊槍,只能回家暗自流淚。

十幾年前的巴大雄跟現在,判若兩人,中年浮腫的臉龐與掩藏不住的滄桑眼神,跟年輕時的陽光朝氣相差甚遠,說明了他在音樂路上的掙扎與曾經的消沉。

工人、不得志、歪歌,我彷彿想起了什麼。

原民歪歌的身世

十多年前,筆者因為不適應都市生活,自我放逐到台東,有幸在那時遇見了傳奇的都蘭糖廠咖啡屋最末段時光。

彼時的糖廠咖啡屋,周末都有正式的歌手Live表演,這些歌手大多是在地的原住民素人歌手,也不乏出過專輯的歌手。然而真正精采的是在後面,正式歌手的表演彷彿只是為後面的漫漫長夜暖場而已。

每當正式表演結束,台上的歌手便會點名台下的人上台,開始「接力唱」,唱到最後,前面也在唱,後院也在唱,每桌都有每桌的歌手,然而只要出現一些大夥都熟悉的歌,所有人都會聚在一起大合唱。

過了12點,該走的遊客都走了,後院剩下的都是自己人,或喜歡這氛圍不甘心走的人,如我,一些壓箱底的「歪歌」便開始慢慢出現。

「你可以戲弄我,也可以啊玩玩我......」

「妹妹的男朋友,通通都是男主角,像我們這麼醜的男人,哪有資格愛上妳......」

「親愛的父老兄弟姐妹們,請你們可憐可憐我......人家的太太是真正的太太......我家的太太是別人家不要滴,我把她撿起來......」

「早上起來刷刷牙,看到了妹妹的......」

「我有一台摩托車,我的技術真不錯......」

彼時我也是一個流落異鄉的可憐落魄人,聽到這些直白粗鄙,琅琅上口,大夥卻一起合唱得很開心的歌,我也一下就學會了。酒過三巡,醉意六分,放肆開心地一起唱,沒人管你是誰,只要會心一笑的眼神接觸,彷彿就能被接納在這裡。在糖廠咖啡屋,在好的窩,這些歪歌陪我度過了許多恣意縱飲的長夜(當然還有很多正經的華語老歌,民歌、原住民虛詞吟唱,歪歌只是偶爾的調劑)。

有一位原民歌手長輩告訴我,這些歌,很多都是工人階級下工後,為了排遣無聊寂寞,跟友人一邊喝酒一邊玩出來,流傳開來的。

他們那個年代,原住民在台灣社會頗受歧視,他們只能去做粗工,有的到山上林班工作,有的到都市當男模(板模)、拉釘王子,有的跑遠洋,這些工作,有的是一去就好幾個月,甚至幾年的,與親人族人分隔兩地,性慾方面、情愛需求,自然也是相當壓抑,怎麼辦?就唱唱歪歌互相笑一笑抒發一下唄!

東南美娛樂,娛誰的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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