無國籍孩童在東馬:因身分認同充滿茫然與無奈,還衍生出各種家庭問題

  发布时间:2024-05-16 22:59:26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中央社記者黃自強沙巴28日專電)東馬沙巴首府亞庇週日午後街頭,道地咖椰吐司與南洋咖啡Kopi濃郁香味撲鼻,曾經飽受父親家暴折磨陰影困擾的蘇祿族少女米丹Midang)在茶餐廳裡絲毫沒有食慾,忘我般專注於 。

(中央社記者黃自強沙巴28日專電)東馬沙巴首府亞庇週日午後街頭,無國道地咖椰吐司與南洋咖啡Kopi濃郁香味撲鼻,籍孩曾經飽受父親家暴折磨陰影困擾的童東庭問題蘇祿族少女米丹(Midang)在茶餐廳裡絲毫沒有食慾,忘我般專注於手中繪畫,馬因茫簡單線條勾勒出迎向光明的身分翠鳥(Kingfisher),在太陽下快樂的認同歌詠生命。

沙巴有近百萬名無國籍人士,充滿出各多半屬於蘇祿族(Sulu)或巴瑤族(Bajau),與無衍生也包括在海上生活並依賴捕魚為生的奈還海巴瑤(Bajau Laut)族群,自古以來並沒有疆域意識,無國自由來去沙巴、籍孩菲律賓與印尼之間海域,童東庭問題但人為國界束縛讓這群以大海為家的馬因茫捕魚高手無法傳承祖輩的自由,移居陸地的身分蘇祿族或巴瑤族群則被迫迎合「文明世界」遊戲規則。

馬來西亞共有13個州屬和3個聯邦直轄區,認同被南海分割成西馬與東馬,西馬指的是北接泰國、南銜新加坡的馬來西亞半島,而東馬指的是位於婆羅洲島上的砂拉越(Sarawak)與沙巴(Sabah)。

1970年代菲律賓南部戰亂,大批蘇祿或巴瑤族的穆斯林族群遷徙到東馬沙巴一帶避難,經過數十年發展,這批無國籍人士已從當初第一代繁衍到四代同堂,如果行經亞庇(Kota Kinabalu)、拿篤(Lahad Datu)、斗湖(Tawau)或仙本那(Semporna)街頭,蘇祿或巴瑤族群就散雜在人群中擦身而過。

長年為無國籍孩童奔走的志工張國華(Chong Kok Hwa)說,這群在沙巴出生的第四代,對於身分認同充滿茫然與無奈,他們的父母或因沒有身分,工作不順,生活食指浩繁,社工無法適時介入,衍生出各種家庭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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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馬沙巴亞庇的「黑區」村落裡,無國籍孩童面對生活窘況也只能在住家外遊玩嬉戲。

心靈桎梏牢籠

「家庭暴力是無國籍人士家庭中最常見的問題。」擔任縫紉志工教學的葉翠琪(Yap Chui Kie)如此形容。這群無國籍的媽媽或孩童的神情除了憂鬱還是憂鬱,生活世界幾乎只侷限在被當地人視為「黑區」村落,鮮少接觸外界,也不知道下一餐在哪兒。

「惡劣的環境讓孩童失去對未來的想像,現實的殘酷加劇了惡性循環,這群無國籍人士居住的環境很糟,垃圾也無處丟棄,對沙巴在地人來說,『黑區』村落裡如另一個世界。」

葉翠琪指出,這群無國籍的媽媽或孩童如有機會到庇護中心,等於是接觸外界的第一步,踏出這一步非常艱難,有時在父權社會體系的村落裡,要說服一家之主的先生讓婦女外出並不容易,挫折在所難免,志工們始終在說服與挫折中來回擺盪。

「男主外、女主內」是村落裡大多數家庭的運作模式,婦女多半不會也不敢挑戰男主人的權威,已婚的蘇祿族媽媽茱里亞(Juliya)說,有時會聽到家庭暴力的故事,10個家庭裡可能有7或8個家庭出現家暴事件。

photo_(1)Photo Credit:中央社
東馬沙巴的無國籍人士家庭父母或因沒有身分,只能外出打黑工,生活食指浩繁,孩童只能待在家中,容易衍生出各種家庭問題。

一名不願具名志工表示,常常在實際個案中聽到婦女或小朋友離家出走,避免父母家暴,每週幾乎都會出現類似案例,這是很悲慘的事情,婦女遭性侵更時有所聞。尤其,部分住在偏遠的黑區村落裡的婦女更面臨生小孩不敢去醫院,偶爾聽聞有死胎情形。

這名志工說,「這裡每天都有不同『故事』上演」,身為義工或是老師,真的心如刀割,卻無能為力,只能不讓負面情緒影響到自己的生活。

被無國籍孩童稱為Tressie老師的葉翠琪分析,這些婦女或孩童從不會主動訴說在家中遭受的負面情緒,逆來順受可能是最好的解脫。志工只能從孩童的傾訴中獲悉發生在他們身上的不幸,但志工沒有執法公權力,目前制度也無法遏阻暴力,最多讓受虐婦女或孩童在庇護中心躲避一陣子,也真是難為在這種逆境成長下的孩童,連志工老師都不知道要如何協助他們。

對這群無國籍孩童來說,「大人的社會真的很複雜」。家庭暴力無法根絕,志工又難以介入,張國華認為,東馬的制度讓無國籍人士無法合法工作,也沒有提供良好居住環境,在這種條件下,人自然會有問題,變成暴力的惡性循環,稚齡孩童會留下難以抹滅的陰影,如何幫忙孩子避免這種陰影,成功機率相當渺茫。

頻傳家庭暴力事件

亞庇庇護中心裡,13歲的米丹和今年50歲的媽媽齊娜(Kilna)住進庇護中心1個多月,原因無他,就是母女倆受不了身為一家之主的爸爸連年家暴毒打,志工連夜協助從家裡翻越土丘與樹叢到庇護中心暫時安置。

記者今天在女性志工鄔婕品陪同下與這對母女懇談,米丹靜靜聽著媽媽訴說兩年前遭受家暴過程並未搭話,若有所思的眼神凝望著遠方。

齊娜受訪表示,他們全家10年前從菲律賓帶著兩個小孩,付了約馬幣500令吉的等值菲律賓披索給船老大,與其他同族的朋友共同擠在木板船中偷渡到東馬沙巴,當時海上風浪很大,非常危險,但終於平安在這裡安家落戶,希望有更好的生活。

齊娜指出,先生原本是一名好丈夫,在工地附近工作,日薪約馬幣50令吉,雖不是每天有工作,日子勉強餬口,一家和樂融融,但好景不常,隨著孩子相繼出生,先生竟如失心瘋般不顧一切家暴,主要原因是懷疑她有外遇。令人難過的是,在齊娜根深柢固的觀念中,竟認為「先生打我是正常的」。

不過,米丹聽到媽媽陳述之際插話說,爸爸經常徒手或利用皮帶當作施暴的武器,媽媽曾被鐵鍊毆傷,印象最深的是,爸爸竟在一次家暴中隨手拿起廚房刀具,射向挨在牆角不知所措的媽媽,那把刀就不偏不倚的射中臉頰,當場鮮血直流,媽媽沒有喊痛,也不敢呼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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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馬沙巴無國籍人士家庭往往出現家庭暴力問題,當地志工鄔婕品(左)與受害母女在庇護中心外的茶餐廳用餐,放鬆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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