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擱淺在日子上的傷,不用急著好起來》:失智日本奶奶唯一能想起的,是相愛近一世紀的丈夫

  发布时间:2024-05-16 19:44:56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城旭遠在人生道路末端,對往事能記憶猶新是幸福的。假使有天連我都忘記我,請你記得好好過日子,讓我漂流在某塊記憶,遠遠望著你。我的母親有天喜孜孜在家族群組中報告:「我拿到看護員執照了!」那時我納悶,她 。

文:城旭遠

在人生道路末端,擱淺對往事能記憶猶新是日上幸福的。

假使有天連我都忘記我,不用本奶請你記得好好過日子,急著近世紀讓我漂流在某塊記憶,好起遠遠望著你。來失

我的智日丈母親有天喜孜孜在家族群組中報告:「我拿到看護員執照了!」那時我納悶,奶唯能想她在我十二歲時就考到駕照,相愛卻從沒開車載過任何人;因此,擱淺我嚴重懷疑這張看護員執照,日上只是不用本奶她一時興起考樂趣罷了。

其實,急著近世紀母親天生是好起讀書的料,要是來失她認為自身缺乏哪些條件,評估後倘若是真需要她就會想盡辦法補足,例如:基本的日語檢定能力。有天晚餐時段她不經意脫口說:「改天來學個日文好了。」相隔兩、三個月後若無其事地亮出她的日語檢定證書。由此可見考證照對她而言只是小菜一碟,強者程度考前一週隨意背一背考古題就能上考場,雖非領域中巨擘,但拿個中上成績不成問題。

沒想到,母親考到看護員執照之後,竟真的進入一間安養院工作,應證了這回她考證照是玩真的。安養院裡住的長輩有些是中風步伐不穩、有些是語言不協調,有的人雖然生活機能不成問題,不過記憶衰退失智認不清誰是誰,偶而會將看護員誤認成子女。

在那裡長住的長輩其家屬多數忙賺錢生活,少部分家屬則長住國外。時間充裕的家屬月探視、季探視,忙碌的家屬則半年至一年探視一回。其中院內有一位高齡九十七歲的日本奶奶,雖然這位奶奶仍有表達能力,但隨著年齡老化中文表達能力也跟著退化,讓院內專屬照顧員傷透腦筋。日本奶奶連她的親骨肉姓名和長相也一併忘卻,唯獨能想起的名字,是與她相愛近一世紀的日籍丈夫名:本田勇紀。

據悉日本奶奶丈夫因病逝世後沒多久,因長時間背負強烈憂鬱,進而產生失智症狀,最後連自己中文名都記不得了。

不曉得那位奶奶是否想將生活最美的記憶保留在腦海,任憑撕裂的傷痛在腦海中隨波逐流,所以才選擇忘記?

日本奶奶有位兒子,髮絲已經讓歲月染得花白,平均兩週會前往安養院探望一次,帶著她到安養院不遠處的餐廳用餐,有時也會到公園內散步談心。可是他們談天聊地內容全是丈夫,她說好想知道丈夫在國外工作是否順遂,生活是否安好無恙?

日本奶奶的兒子對母親說:「本田先生工作相當忙碌,剛上任社長,不久就會來看妳,本田先生請妳好好照顧自己,他請我帶些你最愛的食物來探望妳。」奶奶自從失智後,就將兒子當作丈夫同事,深信某天丈夫會回到她身邊。

每當奶奶的兒子探訪結束帶著她回到安養院,看護員總是特別關心奶奶想起他是誰了嗎?只見他笑笑:「沒關係,我媽現階段還記得爸爸就足夠幸福了。」還能像這樣來探望她、還能陪她說說話、聽聽他母親印象裡的父親,身為兒子已經感到欣慰,畢竟母親的身體狀況的確由不得他貪心太多。

日本奶奶的生活相當簡單,早晨六點起床找食材想做早飯,不過往往是兩手空空徒勞無功返回房內。在安養院草創期,曾發生住在院內的長輩半夜睡眼惺忪闖進廚房燒菜,燒到一半累了回房間就倒頭大睡,忘記關火差點釀成悲劇。為此,之後安養院內的廚房到一定時間就會鎖上,僅有餐務人員能操作廚房的設備,以免發生憾事。

另外,奶奶會在早晨十點鐘準時到院內各處蒐集髒衣服洗衣,並且將曬衣場內其他長輩的衣物全收進衣籃內,回房間後摺得整整齊齊:將男性衣物放進衣櫃上層、女性衣物放進衣櫃下層。因此看護員時常受到其他長輩抱怨,日本奶奶將自己的衣物「偷」走了。

在看護員們眼中,日本奶奶雖入住安養院卻仍保留家庭主婦作息,日復一日勤做家務事。嚴格來說無傷大雅,只是她衣服摺得入神嘴裡念念有詞,沒人聽得懂她的呢喃,看護員告知用餐時間到了,請日本奶奶暫放手邊「家務事」先行用餐,她多半露出和藹微笑不理睬,導致通常進食的時候已是傍晚。專門照顧她的看護員屢試屢敗,實在擔心長久下來日本奶奶身體不堪負荷,就算現階段生理機能無礙,長久下來健康也會出狀況。

看護專員聽聞母親有些日語基礎,便請母親協助上前溝通,哪怕只是懂幾句日文也好,先讓日本奶奶進食才是重要的。母親向日本奶奶說:「食べてください!(請您吃飯吧!)」日本奶奶仍保持微笑:「夫がすぐ帰宅します、一緒に食事をします。」言下之意是,日本奶奶的丈夫就要返來,我們將共同用餐;原來她始終將兒子的話放在心上。

母親向日本奶奶說:「あなたの夫は今夜戻ってこないかもしれません、君は先に腹いっぱい食べてから彼が帰宅するまで体力がある。」言下之意是,她的丈夫今晚可能無法回來,請先吃飯才有體力等他回來,奶奶聽了後笑得像個孩子露出滿足神情說:「分かりました、いただきます。(明白,那我先吃了。)」隨後即小口小口優雅地開始吃飯。

一個人在這世間都有各自存在的意義,對應著腦中幾段抹不掉的記憶,同時永久地貼合著身體,像暖陽週而復始的曬乾潮濕的心地,曬乾偶發雨季的臉頰。

也許在日本奶奶心中,自己仍一身晴朗地等待丈夫出現,她存在的意義是用心整理衣物、打掃房內,為的是讓丈夫能舒適地休憩;她天光透亮時遍尋食材,是為了做出一桌菜與丈夫共度早餐。

母親敘說這段故事時眼底流露出不捨,她感嘆安養院中大多居住長者為髮絲花白女性,妻子比較懂得照顧丈夫,直到丈夫此生最後一哩路仍耐心照料著。

那些心意有多疼,現在的我還不知曉,但我想,必定是帶著愛意與絕望共同度日。

相關書摘 ▶《擱淺在日子上的傷,不用急著好起來》:老公的外遇對象,是透過社群網站結識的陌生男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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