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鍵專訪】蔡明亮談《蔡明亮的日子》(上):不談觀念或是藝術理論,我能做的就是「表達」

  发布时间:2024-05-14 16:57:56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論蔡明亮十年的創作轉向:美術館與電影院的場域再造,產生「影像詩畫」的觀看方式在上篇文章之中,定錨了蔡明亮的「作者性」,同時談及並定義了我口中所謂蔡明亮式的「影像詩畫」,而爬梳此前的行文語境脈絡,這是一 。
  • 論蔡明亮十年的關鍵觀念創作轉向:美術館與電影院的場域再造,產生「影像詩畫」的專訪觀看方式

在上篇文章之中,定錨了蔡明亮的蔡明蔡明「作者性」,同時談及並定義了我口中所謂蔡明亮式的亮談亮的論「影像詩畫」,而爬梳此前的日上行文語境脈絡,這是不談表達一種抽象的觀看概念,但實際上,或藝蔡明亮也對於筆紙「繪畫」的術理實體形式,十分著迷。關鍵觀念

《蔡明亮的專訪日子》就佈滿了蔡明亮純手工的畫作,畫上了蔡明亮自己、蔡明蔡明李康生、亮談亮的論亞儂、日上椅子、不談表達電影院、或藝電影角色,這些蔡明亮的「生活」與「記憶」,紛紛散落於北師美術館二樓與三樓展間。

2__蔡明亮與亞儂弘尚希於展場,北師美術館提供,攝影|ANPIS_FOTO_王世Photo Credit: 北師美術館提供,ANPIS FOTO王世邦攝影
蔡明亮(左)與亞儂弘尚希(右)於《蔡明亮的日子》展覽現場

十年了,從2013年金馬獎的《郊遊》到2023年的《日子》上映,蔡明亮的影像有意識地轉向,也有了十年的時間。猶記得專訪那天,蔡明亮正在佈展,連日的街頭售票讓倦容浮現,但當談起作品以及這些被安置於美術館中的日常,蔡明亮又抖去倦意,帶著我走進時間,看看這十年濃縮而成的——《蔡明亮的日子》。

那天的太陽很溫暖,輕盈地擁抱了整座台北城,當然,北師美術館也在陽光底下,就這麼曬出了蔡明亮的展覽輪廓;整片的落地窗同時捕捉了綠色枝葉和行人街道,蔡明亮的生活赤裸地攤在橘黃色之中,供人隨意觀看,與外界通透鏈結,光線靜默移動的陰影變化,爬上了展間、自由發展,如同蔡明亮的日子,有機地生長,長出自己的生命——回到生活,回到生活對作品的感受。

蔡明亮和我,繞了整個展間,二樓、三樓,我們有一個半小時能在其中,慢慢地走走;那是真正的「魔幻時刻」,明確感受到時間的移動、空間的變化,很慢、很慢、很慢,我們有一個半小時能在其中,慢慢地聊天。

「你看,這些盒箱是當時2010年左右為《臉》畫的;你看,這些黑色的蜘蛛是2016年高俊宏為《玄奘》畫的;你看,上面這些座椅是2019年因為《不散》在威尼斯畫的;你看,這張紙上面畫的都是我喜歡的電影角色,有鄭佩佩、王羽、勝新太郎等人。」

蔡明亮一邊走一邊介紹,緩緩地帶著我,一起看看這些他喜歡的、有記憶的東西。

蔡明亮繼續這趟觀看的旅程,「你看,這是當時『天外飛來電影』畫的穆瑙、希區考克;你看,這些是《你的臉》的燈箱,因為我喜歡紅色就加了進去;你看,這是在香港反送中時的紀錄」。

最後,蔡明亮說:「你看,這是小康;你看,這是亞儂;你看,這是我。」

你看!這些就是蔡明亮長成蔡明亮的原因,在展間挪移、重組、建構的這數十年間,成為了策展主旨——我認為,「蔡明亮」三個字的作者符號,就是這次的展覽論述。

「這個展覽算是超過十年的創作,從我搬到山上,在《郊遊》之後的創作概念都在這裡發生,當然《臉》的箱子比較推前,但也是繪畫的概念,我將全部的繪畫都帶了進來。」

此次的展覽,能夠輕易發現近乎於「繪畫」展,繪畫重新定義了蔡明亮的影像,這項媒材產生的觀看方式之於蔡明亮這十年的重要性,上篇文章也已談及;接著,該回溯聊聊蔡明亮對於繪畫的淵源,這要從蕭芳芳談起。

R0001583Photo Credit: 高珈琳(Celine Kao)攝影
蔡明亮在布展時的介紹,圖為二樓展間
R0001586Photo Credit: 高珈琳(Celine Kao)攝影
蔡明亮在布展時的介紹,圖中畫布是蔡明亮喜歡的電影角色,有鄭佩佩、王羽、勝新太郎等人
R0001636Photo Credit: 高珈琳(Celine Kao)攝影
蔡明亮在布展時的介紹,圖為《臉》的盒箱,已售出幾組,紐約MoMA也購入其一收藏

「20幾年前,蕭芳芳在鹿特丹看了《愛情萬歲》,之後我們就變朋友了,去香港時也都會探望她。某次,我們一起去找奚淞老師,我們從調顏料、選畫布、洗畫筆之類的細節開始學習,當時,我就畫了第一幅畫。」

蔡明亮的第一幅畫,就擺在展間三樓,他說,這是模仿莫迪利亞尼所畫的肖像畫,而在這幅肖像畫的旁邊,擺放的是小康兒時的畫像,就能知道,李康生在蔡明亮心中的位置,而兩幅畫也盪出了某種純粹,姑且稱之為初衷吧。

也恰巧,莫迪利亞尼以肉慾裸體畫著稱,或許,這也不是巧合,蔡明亮對「身體」的著迷,讓這名影像作者,一腳踏向了繪畫。

從蕭芳芳、奚淞到莫迪利亞尼,蔡明亮進入了繪畫的世界,而繼續推動蔡明亮往下的原因,是2010年左右,關於椅子的展演。

「當時『學學』請我去做展覽,我決定做展覽的同時賣咖啡,因此這個展覽的概念是,觀眾來看展,買一杯咖啡,隨意坐在我選的老椅子,說不定,就能沈浸在記憶之中。」

這些椅子擺了4年,記憶,也就沈甸甸地放了4年。而年歲更迭,老椅子更老了,會髒、會壞、會破,但在時間的打磨之後,痕跡、記憶很美,蔡明亮決定把記憶與時間坐出來的椅子,這樣的美,一起寄存於畫布。

「當時我就去美術行買了顏料,畫了第一把,就是這把綠色的椅子,結果後來也有朋友想和我買這幅畫,然後『學學』的徐莉玲也和我說喜歡我的畫,我就覺得能夠繼續畫。」

椅子有了情感與記憶,就和蔡明亮的日子並存,而這是要用時間與記憶來換的,二樓展間蔡明亮稱之為「生活」;三樓展間蔡明亮稱之為「記憶」,看見這些紙張/畫作,我的記憶,也被拉回了2020年。

那年,在中山堂見證蔡明亮在台北電影節放映的《不散(4K修復版)》+電影記憶的即興創作,放映結束,親眼看著蔡明亮點名石雋、楊貴媚等人和觀眾致意,中山堂倏地化為《不散》中的福和大戲院,蔡明亮召喚的是對電影的愛、老舊戲院的情懷,《不散》是蔡明亮寫給電影院的情書。

接著蔡明亮在中山堂光復廳,將自己的記憶攤在畫布,講述他的童年往事,也接起了人、電影與電影院。過程中蔡明亮說的、唱的樣樣來(那是他這幾年樂於展示於大眾的興趣),但有陣子我神遊出戲,不斷在想自己與電影(或電影院)的關係,一回神,發覺或許《不散》要跟著蔡明亮近年的創作走過一回,才是《不散》該長成的模樣,而自己也好像因為蔡明亮,又更喜歡電影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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