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專訪】中國獨立紀錄片導演聞海:花果飄零到北京、香港、台灣,放逐能使自我意識清醒

  发布时间:2024-05-17 03:00:50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攝影:王芊八十年代,中國經濟改革開放。雖然1989年的六四事件為社會政治帶來衝擊,但不少文化人形容當年中國文化界的氛圍也相對自由。「85美術新潮」、「圓明園畫家村」等文化現象啓發了後來的年輕人。捷 。

文、專訪中國自意攝影:王芊

八十年代,獨立中國經濟改革開放。紀錄雖然1989年的片導六四事件為社會政治帶來衝擊,但不少文化人形容當年中國文化界的演聞氛圍也相對自由。「85美術新潮」、海花「圓明園畫家村」等文化現象啓發了後來的果飄年輕人。

捷克作家米蘭・昆德拉(Milan Kundera)在著作《生活在別處》中描繪了年輕詩人充滿激情而又短暫的北京一生,主角只有脱離母親的香港醒掌控,才能真正擁有自己的台灣生活。像故事中主角一樣,放逐對當時還是識清二十歲出頭的聞海而言,他必須要脱離老家湖南,專訪中國自意到北京才能開展理想的獨立生活。「在老家的紀錄生活不是生活,生活是在別處,小地方資訊受到限制,所以有追求的話,必須要去北京,一個北漂藝術家的生活是我們特別嚮往的。」

第一次他往北漂,聞海成為了獨當一面的中國紀錄片導演,在國際影展上屢獲殊榮。多年後,他再往南漂到了香港。事隔七年,他又再隻身漂泊到台北,繼續從事中國獨立紀錄片有關的工作。他説自己不是流亡,更準確來説是一種自我的流放。「放逐能使自我意識清醒、使自我意志堅定,放逐其實是一種回歸。」聞海定居香港期間,耗時三年完成了第一本關於中國獨立紀錄片發展的著作《放逐的凝視——見證中國獨立紀錄片》,在書中的跋寫下這一句。

2022年,他第四次在台灣舉辦中國獨立紀錄片校園影展巡迴放映。聞海在影展時候分享:「認識真實中國的影像,從民間、底層視角看待主流媒體、中國大外宣之外的中國,給台灣觀眾更多思考角度的一個選擇。」不論身在何地,他從未想過停止拍攝紀錄片,或停止記錄那些關於中國獨立紀錄片不被看見的重要時刻。

泛八十年代的「北漂」青年

聞海,原名黃文海,大學就讀老家湖南本地大學的藝術系,1993年大學畢業後進入當地一家廣告公司就職。他憶述,90年代找工作再也不用靠官方單位的分配,地方政策和社會風氣相對「鬆動」,不少「學藝術、搞文學」的年輕人「北漂」追夢,而他也帶著存下來的積蓄繳交北京電影學院的學費,去追他的電影夢。

在電影學院畢業後,他加入了中央電視台拍攝新聞節目。起初,部分獨立紀錄片導演都和官方的電視台有關係,因獨立導演能利用官方電視台比較好的條件以及設備去製作作品。聞海不是電視台的正式員工,而是特約招聘的員工,但就能借用電視台之名和資源走訪中國採訪,而只需要向負責的製片人溝通。只要上司通融,他就可以去採訪。

「作為一個外省青年,每年都到中國各個地方去,新疆都去過九次了,還是第一線記者,對我人生的影響很大。」他製作過的調查報導包括1998年的「山西朔州假酒案」,還有後來的「山東劣質鍋爐案」等。 「那時有一個感覺,就是你可以影響社會和行業。」雖然這種批判性的報導還是面對非常嚴苛的審查,但也為電視台賺得收視率,在商業因素影響下,還是容許播出。然而,這種報導的數量太多,對黨的領導也有負面影響,兩難的局面難免對他造成壓力。

從體制內走出來,他拿起手上的DV開始拍攝紀錄片

就在此時,聞海身邊的「北漂」藝術家已經開拍屬於自己的作品。中國獨立紀錄片的代表人物吳文光、朱傳明、王兵、楊荔鈉,甚至是賈樟柯等人都開始用DV機拍攝電影。聞海一開始對於這種小型機器拍攝出來的影像抱著懷疑的態度。「我是技術主義,出去拍攝都是用好幾十萬的攝影機,用上一萬多塊的機器拍攝還行嗎?」

就在同期,他和朋友花了四十萬元,用膠捲拍攝了一出85分鐘的影片,又把膠捲拿去香港做沖印,但卻沒有獲得任何國際影展的青睞。 「當年柏林做了一個大型的紀錄片展,都是選了用DV拍攝的作品,我們連那個展都沒有進,所以很崩潰。」

2001年,第一屆「中國獨立映像節」在北京電影學院舉辦。聞海形容,那次影展對他來説是一次思想的解放,「我發現DV機器在大屏幕上播放,好像跟我用16毫米膠片拍差不多。」他在觀看同輩拍攝的紀錄片時,更加發現影片根本毋須跑到西藏和新疆去拍攝,生活和身邊的事物也能夠成為影片題材。 「這是一個觀念上的改變。 」

聞海開始拍攝第一部紀錄片《軍訓營紀事》,仍然是使用大型攝影器材和多人團隊拍攝完成。直到第二部完成的紀錄片《喧譁的塵土》,才是他初嘗DV拍攝的滋味,他回到老家湖南。 「策劃影片的時候,去拍攝沒多久人就跑光了,他們以為我是記者,要做曝光的。」由於需要花時間建立與被攝者的信任,後來更遇上了非典型肺炎爆發。北京封城、投資的資金也未到手,他就只好先行一人到麻雀館開始拍攝。

「我拿了一個小DV就去,發現DV挺自由,改變了人與人之間的關係。我就和他們在一塊玩,玩著玩著,就隨時可以去拍。 」在疫情期間,他用DV拍了110小時的素材,後來剪成了《喧譁的塵土》,作品亦入圍了阿姆斯特丹國際紀錄片電影節。

千禧年後,中國獨立電影圈子出現為數不少的DV作品,這些作品亦有揚威國際。同時在國內傳播,「雲之南紀錄影像展」、「中國紀錄片交流周」、「中國獨立影像年度展」等影展的誕生也促使了不少獨立電影圈中人的交流。「中國獨立紀錄片影展是中國公民社會空間的擴展,才有這些影展的出現。」身在其中的聞海分析,中國獨立記錄片自此出現了將近十年的黃金時代,有三個主要原因:第一是DV出現讓拍攝成本降低;第二就是盜版的出現,讓電影的資訊可以更加方便去獲得和流通,出現一種自我學習的可能;第三,中國境內出現了本土電影節,從學習、製作到傳播都可以獨立於官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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