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隱形牢籠》:幻想「數位救贖」,是大家努力化解內心面對死亡恐懼的核心

  发布时间:2024-05-17 13:33:12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彼德.布隆Peter Bloom)記錄你的新自由靈魂前略)⋯⋯數據分析彷彿是當代的自白書,我們的管理者與他們神聖的演算法是教士,負責敦促我們虔誠信奉數據,同時寬恕我們的數位化越界與擅闖。我們目睹到 。

文:彼德.布隆(Peter Bloom)

記錄你的隱形新自由靈魂

(前略)

⋯⋯數據分析彷彿是當代的自白書,我們的牢籠管理者與他們神聖的演算法是教士,負責敦促我們虔誠信奉數據,幻想化解同時寬恕我們的數位死亡數位化越界與擅闖。我們目睹到傅柯所言的救贖「牧養權力」(pastoral power),以基督教牧師對教區信徒的大家的核照顧與權力形式為藍本。重要的努力內心是,「如果不了解民眾的面對內心,不探索他們的恐懼靈魂,不讓他們說出內在最深層的隱形祕密,就無法行使這樣的牢籠權力形式。亦即,幻想化解牧師權意味著要了解善惡觀念,數位死亡也要有能力指引」。救贖在我們的大家的核時代,這樣的牧養權力體現於持續鼓勵我們攜帶數據靈魂,揭露最深層的祕密,以便能優化我們俗世與靈性的存在。

就這點而言,我們絕對有必要合宜且聰明地管理自身的更深層數據,我們必須學習平衡專業、個人、心靈上的各種需求,倚賴的是提升管理數據的技能。這種幾乎堂而皇之擁抱我們多元的社會身分,隱而不宣地接受我們多元的交織性,現在反過頭來對付我們,用的是前所未見、最智慧也最可被市場利用的方式。每個個體被要求得監測自己所有複雜的面向,為的是確保自身不論在經濟上抑或心靈上都有價值。即便最敏感的生理變化也能被歸類、追蹤,此外還能相容於各種我,包括家中的我、工作中的我,以及更高層面的宇宙我。穿戴式技術的存在猶如「記錄生命的數據」:

穿戴式裝置猶如數位指南針,憑著持續追蹤的能力與大數據分析功能,指引使用者穿梭於日常各個領域,包括做選擇,更好地控制咀嚼、啜飲、步數、睡眠時間,以便改善健康。提供消費者方法,同時擁抱也外包自己的生活管理……這類產品可以同時顯現並推廣社會的文化觀─健康靠個人負責與自我調節。

毋庸置疑,數據結合經濟與心靈,掩飾了數據殖民及濫用的一面。值得注意的是,「大數據支撐的演算法……站在運算的主體與被運算的客體之間,它折射了以主體為中心的世界。演算法攜手數據,過濾我們可以取得的資訊,用看不見的手與未知的邏輯製作我們的文本,並加以編修,讓它們看起來信手拈來、可變化、『個人化』」。為此,我們應該思考,也許大數據是出自我們,而非第三方給我們的資訊。的確,就連我們使用的表情符號也會被收集,以便彙整用戶的資訊,作為市場剝削之用,因此這代表了一種「情感勞動」(affective labour)。

但是這種數位責任感也有更大的存在意義,目的是鼓勵我們往內看,不要老是去瞧外在世界或思索自己少了獨立與思考等能動性。的確,「個體策略性地揭露、公開、隱藏個人資訊,以便和他人建立關係,謹守社會界線」。同樣重要的是─

這樣的決定並非發生在真空狀態,而是作為非對稱權力關係的一環,在這關係裡,個體被剝奪了他們每天生活所產生的數據……非對稱地捕捉數據是資本家「掠奪性累積」的一種手段,這個手段以之前完全不可能的方式,殖民並商業化日常生活的一切。將「大數據」的承諾置於數位新境主義(digital frontierism)的烏托邦想像中……數據殖民主義的過程實際上正在烏托邦諾言的背後展開。

渴望內心平靜與世俗生活富足,遮蔽了我們徹底無力左右個人或是集體命運這件事。在當今世界,有太多不正確、可鄙、尚未實現、道德沉淪的事,至少我們能做的是透過一切可能的數位手段,滋養我們自己。要做到這點,得願意探勘並監測自我最深層的部分,以便可以轉型為更平衡、跟得上時代、心靈充實、經濟上有價值的人。

數位救贖

在好萊塢經典大片《駭客任務》(The Matrix)裡,由男星基努.李維(Keanu Reeves)飾演的主角尼歐(Neo)經過大量訓練後,得到完整的數位啟發,擺脫高科技編碼的幻象,徹底解放他的心思與想法,因此能夠看清自己存在的「真相」:他與同夥的人類被當成「電池」,被祕密控制他們的機器人所用。發現真相後,他開始一連串的英勇闖蕩,希望控制母體,進而拯救人類,擺脫機器主子的操弄。

該片拍攝於三十多年前,至今仍歷久不衰,吸引大批觀眾。除了令人印象深刻的厲害武打場景之外,該片也點出人類的恐懼。我們擔心自己受到神祕力量的控制,擔心個人的生活與存在被困於非我們自找的模擬世界,若要得到真正的精神啟發,自我必須能夠控制這個母體。

能夠內轉並深入挖掘自我靈魂的數據,成了我們不斷保衛自我感的基礎。再次回顧法國精神分析大師拉岡的理論,我們每個人都有一種趨向毀滅和摧毀秩序的「死亡驅力」(death drive),這是出於一直擺脫不了的恐懼,擔心主體會徹底瓦解的恐懼。這種趨死的本能與心理不會簡單地忽視或避開死亡,而是不斷向死亡靠攏,這種「死亡驅力」將我們塑造成社會主體,諷刺的是,這給了我們不間斷的主觀生活。

有關當今更深層數據的例子,心靈的提升、個人的保健都與數位掛鉤,正是這種聯繫,才能維持我們的身分與認同。「智慧」數位技術搜尋我們最佳也最核心的自我─每天追蹤我們的呼吸、走路、飲食、與他人的互動、如何因應最深層的生理變化─我們強化了自己真實的存在性,是個實實在在的人,而非只是新自由主義經濟機器,或是組織報表上一串缺乏人味的數據。

矛盾的是,透過抽象的數據,我們反而能最充分體驗自己的生理我與獨特我。這不僅僅是持續設法提升自我,更正確地說,這種以數位方式監測自我的心靈與道德價值,是在當代高科技文化下,一種定期追蹤自我的手段。在高科技文化裡,「我們是誰」仰賴數位足跡來定義,什麼是「真」(true)、什麼是「現實」(actual),變化速度之快,一如臉書最新動態消息的更新速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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