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說】諾貝爾文學獎得主古納《來世》選摘:你爸媽死了,妹妹又被送走,你後來去哪裡了?

  发布时间:2024-05-14 14:58:16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阿卜杜勒拉扎克.古納Abdulrazak Gurnah)伊利亞斯Ilyas)在阿穆爾.比亞沙拉突然去世之前來到鎮上。他隨身帶了一封信,是寫給一位負責將他德國人經營的大型瓊麻莊園的經理。他沒見到經理 。

文:阿卜杜勒拉扎克.古納(Abdulrazak Gurnah)

伊利亞斯(Ilyas)在阿穆爾.比亞沙拉突然去世之前來到鎮上。小說學獎選摘他隨身帶了一封信,諾貝是爾文寫給一位負責將他德國人經營的大型瓊麻莊園的經理。他沒見到經理,得主因為對方也是古納莊園的股東,想必無法指望他為這種小事騰出時間。來世來去裡伊利亞斯將信交給管理中心的爸媽被送辦公室,人家要他等著。死妹辦公室助理倒給他一杯水,妹又然後在談話的走後過程中試探打聽,以便評估他,小說學獎選摘同時考慮他適合擔任什麼職務。諾貝過了一會兒,爾文一個年輕的得主德國男人從辦公室內間走出來,答應給他一份工作,古納而那位名叫哈比卜(Habib)的辦公室助理,則負責協助他安頓下來。

哈比卜介紹伊利亞斯認識一位叫馬利姆.阿布達拉(Maalim Abdalla)的學校教師,然後由後者幫他在一個自己認識的家戶裡租下房間。伊利亞斯來到鎮上的第一天,下午才過一半,他就找到工作,而住處也有著落了。馬利姆.阿布達拉告訴他:我稍後再回來找你,帶你見一些人。當天下午較晚時分,老師來到那棟房子,然後領著伊利亞斯在鎮上散步。他們先後在兩家咖啡館停腳,喝咖啡、聊聊天,接著老師再把他介紹給現場的人。

馬利姆.阿布達拉宣布:「我們這位伊利亞斯弟兄,來到瓊麻大莊園高就。他是經理的朋友,而經理也就是那位了不起的德國地主。他說德語,說得和母語一樣好。他暫時寄宿在奧馬爾.哈姆達尼(Omar Hamdani)家裡,地主一定會為這樣優秀的幕僚找到合適的住所。」

伊利亞斯微笑表示不服,並戲而不謔地回敬對方幾句。他那輕鬆脫口的笑聲和自嘲的態度令人覺得舒服,也讓他結交了一些新朋友。這種態度總是吃得開的。之後,馬利姆.阿布達拉又帶他去了港口以及鎮上的德國區。老師指向一座軍營,伊利亞斯問他,那是不是德國人吊死阿布希里的地方,對方回答不是。阿布希里是在潘加尼(Pangani)受絞刑的,話說回來,這裡也沒有大到足以容納一大群人的空間。德國人把那場絞刑當成表演節目來籌辦,現場可能有樂隊、遊行隊伍和圍觀群眾,這樣便需要一個寬廣的場地。哈利法家是他們散步路線的終點,那裡也是馬利姆.阿布達拉抒發己見的場所,他晚上經常去那裡閒聊、交流一下消息。

哈利法對伊利亞斯說:「歡迎你來作客。大家晚上都需要去論壇坐坐,以便和人接觸、聽聽一些新聞。下班後,鎮上其實沒什麼事可做。」

伊利亞斯和哈利法很快就成為好朋友,才過幾天就知無不言了。伊利亞斯告訴哈利法,他小時候離家出走,四處遊蕩了好幾天,然後在火車站被保護軍軍團的阿斯卡里兵綁架,並且擄到山上。獲釋之後,人家送他進入一所德國人辦的教會學校。哈利法問:「他們會不會要你像基督徒那樣禱告呢?」兩人此刻在海邊漫步,無需疑慮隔牆有耳,但伊利亞斯還是沉默了片刻,嘴唇古怪地抿在一起。他問:「我說出來,你不會告訴別人吧?」

哈利法笑著說:「那些人果真這麼對待你,讓你犯了這種罪過。」

伊利亞斯懇求:「不要告訴別人。我不得不配合,不然就得離開學校,所以只好裝裝樣子。他們對我十分滿意,但我知道上帝看得清楚我內心真正的想法。」

哈利法還想繼續逗他一逗,於是說:「好虛偽!到了最後審判那天,自然會有專門伺候偽君子的懲罰。要不要我說給你聽?算了,說也說不清啦,反正遲早你碰得上。」

既然哈利法在開玩笑,伊利亞斯也面露微笑道:「上帝知道我心中真實的想法。我心中只有上帝。」他按著胸口說。「有一個德國人送我上學,後來我就在他的咖啡園裡幹活過日子。」

哈利法追問:「那邊還在打仗嗎?」

伊利亞斯回答:「之前打過多少場仗,我不清楚,但我到那裡的時候,戰事都結束了。一切變得非常平靜。新農場和新學校設立了,也出現了新城鎮。當地人把孩子送到教會學校,並在德國人經營的農場工作。就算真有什麼動盪,那也是喜歡鬧事的壞人幹的。送我上學的那位農民寫了封信,幫我在這個鎮上找到一份差事。莊園經理是他的親戚。」

伊利亞斯又補充道:「我一直沒回去以前住的村子,不知道那裡的長輩近況如何。現在我來小鎮過活,才真正體會到,兩地距離並不遠啊。其實,來這小鎮之前,我就知道老家離我很近,只是盡量不去想罷了。」

哈利法說道:「應該回去看看。你離開多久了?」

伊利亞斯回答:「十年了,回去幹什麼?」。

哈利法想起自己曾置父母於不顧,而且事後感到多麼愧疚,於是說道:「你該回去看看家人。搭便車的話,一兩天也就到了。這樣不聞不問是不對的。回去告訴他們,你過得很順利。要是你願意,我陪你去。」

伊利亞斯辯解道:「何必呢,你不知道那地方有多窮苦、有多悲慘。」眼見伊利亞斯開始動搖,哈利法以更堅定的語氣補充:「那麼你可以讓大家知道,自己取得多大成就。那是你的家啊,不管再怎麼想,家人就是家人。」

伊利亞斯皺著眉頭坐了一兩分鐘,然後眼睛慢慢露出神采。這個想法最終令他興奮起來,於是說道:「好,我回去。」哈利法後來發現對方的個性就是那樣:如果哪個計劃打動他了,他就全力以赴。「是啊,你的話真有道理。我自己回去就好了。以前我動過這個念頭好幾次,只是一再拖延了下去。幸虧有你這種愛嘮叨的傢伙,才能強迫我就範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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