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晚清的影像敘事(下):攝影師看似悲天憫人的情懷,實際上嫁接於西方優越論與獵奇語調中

  发布时间:2024-04-30 01:08:38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張維晏關於晚清的影像敘事上):身為洋務運動領導人,李鴻章對於「洋玩意兒」抱持相對開放的態度位於京城中軸線上的前門大街是北京核心商業區,北起正陽門又稱前門),南至天橋路口,舊稱「正陽門大街」,196 。

文:張維晏

  • 關於晚清的關於影像敘事(上):身為洋務運動領導人,李鴻章對於「洋玩意兒」抱持相對開放的晚清態度

位於京城中軸線上的前門大街是北京核心商業區,北起正陽門(又稱前門),像敘西方南至天橋路口,事下攝影師看似悲實際上嫁舊稱「正陽門大街」,天憫1965年後才正式定名為「前門大街」。情懷這條繁華市街,接於座落各式攤販,優越語調許多老字號商行立業甚久。論與獵奇從一條大街可窺見許多民生與世故,關於老中國百姓們的晚清食衣住行都體現於此。

利卡爾頓身處高處,像敘西方拍下了《前門大街上熱鬧的事下攝影師看似悲實際上嫁市場,位於前門和永定門之間》(Busy markets in Chinese (southern) Peking – on Kaiser Street,天憫 between South Gate and Chien-men Gate, China)【圖1】,前景中有不少百姓仰頭望向攝影機。情懷利卡爾頓回憶道:

我們眼前的景像是繁忙街道的典型景觀。充斥著交易,毫無一點娛樂消遣之味;這裡有賣各種稀奇古怪且遠超出西方廚師理解的食品攤位。街上似乎有個露天餐廳;有木桶、鍋碗瓢盆、盛米的籃子、盛水果的器皿,我還認出那些水果是一種很好的大柿子。

我看見烘焙師和一些桌上的麵粉;若用的是米粉,通常會有多種用途。這裡的人都顯得邋遢,衣衫襤褸,他們本來即是如此;他們都是下層階級——沒洗過澡且蓬頭垢面的一幫人。你可能會注意到他們身著溫暖的衣服,外裹絎縫大衣,而且都穿著鞋子和長襪。[1]

中國各地人民的相貌有著令人失望的相似之處;據說北方人更高大強壯,我卻認為他們處於平均水平;但差異並不明顯。在南方和北方看到的人群中,我幾乎不認為你有注意到很大的區別。也許你會說北方下層階級人士的膚色似乎更黑,而我想是的。[2]

e59c961efbd9cjames-ricaltonefbc8ce3808aePhoto Credit: 美國國會圖書館藏
【圖1】利卡爾頓,《前門大街上熱鬧的市場,位於前門和永定門之間》,1900年,立體照

相比19世紀中期入中的西洋攝影師們,利卡爾頓的照片對庶民情狀投注更多關注。即使如此,閱讀攝影師的文字後仍不難發現,那股看似悲天憫人的情懷,實際上嫁接於西方優越論和獵奇的語調中。老中國在外來者眼中是陳舊的、不體面的,卻也處處新奇。

上篇提到19世紀末期立體鏡(Stereoscope)與立體照(Stereograph)的發展,本篇將聚焦在利卡爾頓的中國舊影。其中,最耐人尋味之處是:身處世紀之交詭譎多變的大時代下,訪中的西洋攝影師是如何透過鏡頭,訴說他所親歷的東方見聞?

利卡爾頓的中國照片主要收錄在他的《立體照片裡的中國: 義和團運動時期的龍帝國之旅》(China Through the Stereoscope: A Journey Through the Dragon Empire at the Time of the Boxer Uprising, 1901),由知名的「Underwood & Underwood」所出版。

「Underwood & Underwood」早期經營立體照和其他攝影圖像的製造、發行及經銷。該公司最初由埃爾默.安德伍德(Elmer Underwood, 1859-1947)和伯特.安德伍德(Bert Underwood, 1862-1943)兩兄弟,在1882年成立於美國堪薩斯州渥太華。

隨著產業擴張,他們的生意也搬到了紐約市,並在歐洲及加拿大皆擁有辦事處,曾是世界上最大的立體影像出版商。1904年出版的《立體鏡下的美國》(The United States of America through the Stereoscope)提到:

立體照或立體相片不僅僅是「小圖片」。當手持立體相片並用肉眼觀察時,對於沒有經驗的觀察者來說,它就只是像一對相仿的照片般,並排裱在一張卡紙上。事實上這兩張並不相同——底片是在同一時刻拍攝的,但使用了兩個不同鏡頭,在相機中並排放置,距離約有一成人雙眼那般寬。[3]

19世紀末,除了大量興起的旅遊攝影師,旅遊文學、旅遊手冊(指南)、明信片、觀光相冊、照片集等出版隨之繼起,圖片交易存在必要需求,一些出版商會派駐攝影師出國遠赴當地,又或攝影師回國後將圖片賣予不同出版公司。

《立體照片裡的中國》本身就是「一套」商品。它包含了利卡爾頓的遊記、100幀立體照片、8張地圖(1張東西半球世界地圖、7張中國地圖)、1架立體鏡和老霍姆斯的立體鏡指南。讀者可透過文字、圖像、立體鏡的親身體驗,以及地圖的路線與方位指引,全面性地了解中國,建構他們的中國印象和認知。利卡爾頓在書中指出:

先前的旅行中,我用自然之眼親見了中國;在這趟旅程規劃下,可以說我們將運用我們的立體眼睛去看;並在使用了這兩種視覺媒介之後,我想向那些還不熟悉立體照片真實感的人聲明,它在腦中產生生動和長久印象的能力幾乎不亞於一個人的自然視覺;它在尺寸、比例、距離和視角方面皆提供了準確性;除此之外,對於產生愉悅官能、固定住所有的印象,並傳達其中的精神,它提供了一種幾乎等同於現實的生動迷人效果。[4]

他邀請讀者(觀者)們參與這一年的中國旅程,並強調「眼見為憑」(to see is to know)的重要性,透過觀賞立體照片解放視覺感官,從而獲得更「接近真實」的景觀。

戰地與異域居民豐富的人文景觀,提供西洋攝影師源源不絕的題材。從而有了像是《典型的沒有減震、沒有座位的中國馬車,遠處是景山和皇城》(Typical springless, seatless Chinese coach, looking toward Coal Mountain and Imperial City, Peking, China)【圖2】、《天津的獨輪車運輸工具,中國碼頭最好且最實惠的承運人》(Wheelbarrow transportation – China’s best and cheapest freighters – at the boat landing, Tientsin)【圖3】等攝影作。

e59c962efbd9cjames-ricaltonefbc8ce3808aePhoto Credit: 美國國會圖書館藏
【圖2】利卡爾頓,《典型的沒有減震、沒有座位的中國馬車,遠處是景山和皇城》,1901年,立體照
e59c963efbd9cjames-ricaltonefbc8ce3808aePhoto Credit: 美國國會圖書館藏
【圖3】利卡爾頓,《天津的獨輪車運輸工具,中國碼頭最好且最實惠的承運人》,1901年,立體照

值得一提的是,攝影師鏡頭下的庶民生活非出自人文關懷,更多是帶著與自身西方文明對照下,稀釋過的驕傲感。談論到中國馬車時,他說:

幾乎沒有一部關於中國的插圖著作不描繪這種著名的北京車輛。它因其負面和糟糕透頂的品質而享譽世界;沒有什麼比一輛北京車更能說明中國人頭腦的遲鈍和不知變通。它的演變跨越了數千年,但它陳舊的原始機能對旅行者所造成的折磨是無從想像的。[5]

利卡爾頓想去西山參觀頤和園,但該行必須搭乘馬車。不料,馬車一路顛簸,差點損壞了攝影儀器;他極為擔憂相機和底片,強大恐懼和不適感夾雜惱怒,無怪乎在書中懟了中國馬車足足一大個段落:「中國人設計了許多獨特的酷刑方式,但沒有一個比此種殺人馬車達成目的的手段來得成功。」[6]

獨輪車的照片中,苦力們有的光著膀子,有的披著簡單衣衫,人人臉上都掩不住那為生計所迫的無奈;中景有兩位穿著體面的西方人士,直挺地站在獨輪車上。那副模樣,就像上演著殖民者奴役勞動人民的情景。照片中,獨輪車插著日本旗,輪軸前頭也掛了面小旗幟,當時天津的獨輪車被各國大量徵用以運送軍備物資。

利卡爾頓的老中國影像最為珍貴者,要屬關於義和團事件的紀錄了。義和團勢力擴及北京與天津一帶,攝影師進行拍攝時,衝突已如火如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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