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23綠島人權藝術季:從7件作品之中,看見過去被忽略的白色恐怖女性視角

  发布时间:2024-05-17 04:39:49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張懿文在2023年,綠島人權藝術季以「傾聽裂隙的迴聲」為主題,從「傾聽」的概念出發,啟程回訪過去,尋找暗處的私密聲音與低語呢喃之聲,以一種帶著隱晦而細膩的聆聽之暗示,彷彿召喚著歷史情境中的微隱而悠 。

文:張懿文

在2023年,綠島綠島人權藝術季以「傾聽裂隙的人權迴聲」為主題,從「傾聽」的藝術概念出發,啟程回訪過去,季從件作見過角尋找暗處的去被私密聲音與低語呢喃之聲,以一種帶著隱晦而細膩的忽略聆聽之暗示,彷彿召喚著歷史情境中的色恐微隱而悠然惆悵、輕聲細語卻能淵遠流長地綿密之聲,怖女只有在凝神傾聽之際,性視才能從主流的綠島喧嘩噪音中,聆聽到表象之外隱晦而細緻的人權細水長流——那溫柔的聲音,不再只是藝術控訴,而是季從件作見過角裂隙之外差異性的顯現。

回顧白色恐怖,去被其本身在歷史定義上難以釐清,忽略也與種種爭議性議題相關,包括歷史敘事、倖存受難、記憶與遺忘等,在許多與人權藝術相關的藝術展覽中,作品展示往往受制於政治意識型態的選擇,讓受難男性菁英的圖像神聖化,並成為新國族意識的產生工具。[1]

然而,在總策展人蔡明君與策展團隊的選擇下,一系列從女性角度出發的作品,溫柔地訴說著人權藝術中的種種差異性,正如同藝術史學者陳香君在《紀念之外:二二八事件.創傷與性別差異的美學》[2] 一書中所提到的:「過去被遺忘與忽略的女性創傷的視角,透過藝術創作,讓女性感受特有的跨主體情感交流,尋找出昇華過往創傷經驗的可能,並讓文化記憶再次重返。」

郭俞平的作品《烏鴉的爪輕拍後離去》,如同一首詩,透過她精巧拆解各地尋得的老舊衣物、織品,重新編排融入雕塑和檔案的重建之中,將衣物與織品重新詮釋成蘊含故事的表演,在綠洲山莊監獄的獨居房內,呈現出一幕幕引人入勝的劇場場景,繁複的物件重新組合編織,宛若滿溢著魔法的布景。

例如一件支撐著紅色衣裳、怪異姿態的女子蹲坐,凝視著遠方,旁邊的拆折樹枝裝滿了毛線球,有如詭譎的渠道,引領著漫遊其中的觀眾潛入沉浸式的空間,觀眾可以傾聽自身的回憶與經歷,成了自己故事的主角,以細膩的想像填補著故事的空白。

在這裡故事與故事疊疊重疊,每一件老物件都擁有著自己的生命與回憶,交織出女性受難者的多重身影,以及世代交替中難以吶喊的無聲之傷,在柔軟的織品與棉線的穿插交錯間,將過去的痕跡與當下的情感交織成永恆的迴聲,迸發出一種幽微的細緻想像。

同樣是在溫柔中帶著企盼的感性回應,蔡宛潔的《我們在黃昏時渡河,那裏有一片樹林》從白色恐怖綠島紀念園區圍牆上的朦朧不清的樹木壁畫感召,而壁畫的作者卻無人知曉。這些樹木的枝幹交織纏繞、形象扭曲,仿佛含著無聲的吶喊,暗示著過去曾存在於此刻的生命。

蔡宛潔以根莖纏綿糾結的盆栽,在每個植栽下放的抽屜哩,放置著不同的話語,每當抽屜被打開,就會閃耀光芒,她以此試圖傾聽曾經在此居住的居民所試圖傳達的無言之聲。

而羅懿君的作品《潛行者》則利用在紀念園區前象鼻岩、將軍岩、三峰岩一帶尋得的現成物,製作成個人的潛水裝備,巧妙提醒著觀眾:在現今綠島作為觀光浮潛聖地的背後,曾經有自由靈魂囚禁於此。

而在新生訓導處小吃部遺址上,海藍色的片狀裝置也隨著輕風搖擺,發出聲響,反射著波光淋漓的光線,如海浪花一般美麗,從不同角度的斑斕折射中,幻化出層次繽紛的藍色光澤,彷彿暗示了曾經囚禁在此之人,對外圍海洋的自由渴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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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俞平《烏鴉的爪輕拍後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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蔡宛潔《我們在黃昏時渡河,那裏有一片樹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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羅懿君《潛行者》

在人權藝術的表現中,如何讓邊緣弱勢者的缺席再次發聲,就像本次策展主題的「傾聽」概念,意圖透過藝術作品讓觀眾聆聽創傷的聲音。

藝術家吳瑪悧曾在1997年創作《墓誌銘》,對歷史進程中男人成為烈士,而女人受害者與家屬被遺忘的主流書寫提出批判,作品中的一句「男人的歷史改寫了,暴民可以變成英雄,女人的歷史呢」?暗示了「她,是複數形式的女人,她的憂傷也是我們的憂傷」。

延續對女性受害者經驗的關注,在本次的藝術季中,吳瑪悧用白色恐怖期間受迫害的護士高草的個人生命經歷,在綠洲山莊八卦樓環形監獄的廊道,及左後側兩間禁閉室呈現作品,牆上呈現三組標語:「誰是自由的、誰擁有人權、誰是無辜的。」

而兩間禁閉室內各放一個燈箱,展示高草在牢房內用經血寫下的陳情書:「蔣主席:對不起,高草願在您臉前自殺。中華民國萬歲。」觀眾置身於狹小幽暗的禁閉室空間內,親身感受高草進入精神臨界狀態時的文字,讓人不禁毛骨悚然,感受著讓人難以忍受的痛苦。

具有陰性特質的藝術,能夠讓那些未親身經歷創傷事件的觀眾,也同樣感受到其中的恐怖與暴力,這樣的藝術作品由女性藝術家所創造,其感受性與創傷主體共鳴,往往透過多元、混雜的感受經驗,與受難者彼此互為主體。

這種具身知識的呈現,與創傷主體同在的感受性,讓人們超越事件中加害者與受難者之間的對立,並擺脫各種操弄圖像符號的召喚,而與事件倖存者的創傷同在。

正如南韓藝術家鄭庾陞的作品《黃金洞女子們》,她關注光州民主化運動期間提供支持的性工作者,她們負責水與食物的運送,甚至捐血作為一種醫療捐贈,然而,由於其「娼妓」身分,她們被汙名化,成為無聲的匿名示威者,鄭庾陞以此事件作為靈感,透過聲音、物件和表演等戲劇元素的拼貼,召喚觀眾重新思考歷史中邊緣抗議者的身體經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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吳瑪悧《我是高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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鄭庾陞《黃金洞女子們》

在這些作品中,身體的經驗、表演的痕跡,透過身體、動作和吟唱,將文字和檔案無法表述的記憶與傷痛保存,並轉化成重新現身的形式,正如表演藝術學者黛安娜泰勒(Diana Taylor)在其重要著作《檔案與劇目:在美洲展演文化記憶》[3]中指出的:「表演/劇目/舞目」」(the repertoire)這種具有流動、體現(embodied)、變異形式的表演,不同於已被文字系統固定的「檔案物件」,在「表演」中,記憶會一直保留在身體經驗之中,透過演出的行為而流傳於世,這樣非文字檔案的表演,即是「活的文件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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