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慧詩《身上的每道傷疤》序:原來矛盾,一直在她心中,像車輪滾動

  发布时间:2024-05-15 12:46:32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劉偉成賽場上鏡頭前的李慧詩Sarah)總是予人冷靜且不失幽默的感覺,東奧時,我們一眾編輯圍在電腦前替她打氣,見她在凱林賽給對手圍堵,坐了「包廂」,難以突圍,心裏焦急得很,只是在辦公室又不好大聲喊加 。

文:劉偉成

賽場上鏡頭前的李慧來矛輪滾李慧詩(Sarah)總是予人冷靜且不失幽默的感覺,東奧時,詩身上的傷疤我們一眾編輯圍在電腦前替她打氣,每道見她在凱林賽給對手圍堵,序原心中像車坐了「包廂」,盾直動難以突圍,李慧來矛輪滾心裏焦急得很,詩身上的傷疤只是每道在辦公室又不好大聲喊加油。見她即使輸掉了此項目,序原心中像車到了爭先賽卻已從「錯用戰術」的盾直動遺憾中回復過來,一場一場,李慧來矛輪滾面對強勁的詩身上的傷疤對手,依然沒有怯場,每道正如沈教練所言:「她很相信自己!序原心中像車」讀過本書最後一章「心之恐懼」便會知道,盾直動其實那時她的情緒處於低谷,心中載滿了對情人的愧疚,甚至要隨隊的心理老師重點觀察,所以見她可專注比賽,且發揮得宜,我除了口裏喊「加油」,心裏不禁暗呼「叻女!」她真的可做到暫停「思維反芻」。

「思維反芻」是人在情緒低落時常會出現的心理狀態,會不期然在腦中不斷重演衝突場面,反覆思量自己是否說了不該說的話,這樣會令人像掉入懊悔的流沙一樣,越陷越深,難以自拔,最終直陷抑鬱的潭底。看過Sarah在書中的真情剖白,再去看她比賽的直播,確是別有一番滋味,看到單車輪子給她騎着飛快轉動的同時,彷彿看到她心中的矛盾在頭頂以同速翻滾。全港大概只有我們幾位看過書稿的編輯會有此獨特的體味。當其他觀眾不斷喊衝喊上喊加油時,我們幾個都心裏默禱不要翻車再受傷就可以了。

賽後有人在社交媒體問Sarah為何要在起步前怒瞪對手,記得她在書中憶述以往隊友給她起了「野豬」的諢號,我想隊友不盡因她的體型和膚色,而是由於她那帶着野勁的眼神。她的眼神讓我想起一則在日本劍道中流傳用以闡明「無劍之劍」境界的故事:一位茶師為了遠行不受流寇騷擾,便假扮劍士,怎料因誤會而給另一位浪人要求生死對決。茶師根本不懂劍術,於是便向當地一位高明的劍師請教死得體面之法,劍師請茶師為他示範一次茶道。茶師欣然應允,劍師見茶師專注泡茶時眼中一片了無罣礙的清靈,便道:「你泡茶時的無我之境已超越了生死的桎梏,只要以此澄明心態應戰即可。」

翌日茶師握着劍,就當自己是在泡茶,怎料在浪人眼中,茶師雙目卻像金剛怒目一樣堅定,散發不可逼視的光芒,還未開打,浪人便嚇得跪地認輸。同樣,我想Sarah比賽前怒瞪對手可能未必旨在恫嚇,而是令自己停止「思維反芻」,將自己提升至置勝負、甚至安危於道外的澄明之境。矛盾的是這種澄明的狀態,即使劍師也不可能經常維持,嘗過那一刻的遺世空白,會令人更欲與他人溝通,從而重新跟世界接軌。無獨有偶,Sarah平時確是很愛跟人溝通,觀乎東奧後不久,她便在社交媒體跟粉絲快問快答可見一斑。只是除了「快問快答式」的溝通,她更渴望能跟人「心交」。

AP_21220058450503Photo Credit: AP / 達志影像

回想這本書的出版計劃,源起於Sarah正攻讀香港浸會大學的人文及創作系學士學位,我執教的「編輯與出版」是必修科,我給同學的課題是——提交一個此刻自己最想成就的出版方案,以及最能表達出版理念的樣章。Sarah提交的正是這本書的方案,但她卻不像一般同學那樣,以起始部分為樣章,而是本書最後一章「心之恐懼」中記述普教練溘逝的那一節內文。可能正正因為她的文筆樸實,所以讀起來更覺那種難以用筆墨形容的揪心之痛。

讀過她這個樣章,我感到她溝通的渴望像她的「戰車」那樣,快速越過尚未寫出來的首四章,直搗內心深處,恨不得將內在的自己全掏出來給人看。這就是李慧詩,她雖然無法長期延續「金剛怒目」的作戰狀態,但她那設定目標後,便義無反顧往目標直衝的作風,卻是一以貫之的。就像問她為甚麼第二個學位會選「專業寫作」,她說因為想出版這本書,再問下去——那出完這本書呢?她便答不上了。而出版這本書彷彿是為了成就最末章「心之恐懼」的吶喊。所以有時我也會反問自己,如此早便給她出版這本書,對於Sarah,究竟是好是壞?我會否在好心幹壞事?

好的是讓她明白生活中不是所有目標都要像荷里活動作片那樣,須弄得自己遍體鱗傷,四周滿目瘡痍方可成就。有時在適當時候,跟持份者好好溝通,不用動輒亮出那句口頭禪:「這不是我想要的東西!」(所以普教練才會以「老闆」來稱呼她。)在出版這本書的過程中,我也不時聽見這句話,不禁想:這可能也是書中所述的許多內心傷痕的原委。無論是跟教練的齟齬,還是跟情人鬧翻,大概都和她太執着那是否自己想像的原型有關。

誠然,這種對目標的執着,是她給自己的人生推上高峯的動力,她不會計較付出多大心力,弄得自己有多傷,也會努力成就。只是Sarah是心地善良的,當她看見護着她、陪着她衝的人因而受傷,又會心生歉疚,五內交煎地想着要怎樣彌補。這書的出版應可給她當作人生一個階段的休止符,讓她好好檢視自己之前走過的路。常言道知道自己是怎樣的人,至少能減低在分岔路口選錯下一階段該走的路的機率。東奧以後,Sarah的運動員生涯,如她自己所言,應會退至二線,但寫作的路才剛起步,此書能否給她一個明確的開示,讓她知道自己下一階段的路是否選對了?

那麼,此書在她寫作路上的開端出版又會帶來甚麼壞處?我大概是擔憂Sarah沒有了明確的目標,她的寫作路會否陷入迷茫?對平常人來說,一點點迷茫可能沒甚麼大不了,但對於習慣運動員「目標為本」的生活節奏,而且性格還帶點執拗的Sarah來說,這可能是「深水炸彈」,可默默掀起大波瀾。事實上,此書的動人不單在於作者如何克服傷痛,更在於如何在迷茫中弄清究竟自己想要成就怎樣的人生。

AP_21219312235994Photo Credit: AP / 達志影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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