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病,我一無所有》:對於未來,PTSD患者面臨的最大恐懼是隨機觸發

  发布时间:2024-05-18 21:26:44   作者:玩站小弟   我要评论
文:洪子如 April17 強暴「你們的想像力容不下一個真的經歷過好幾次強暴的人,還能覺得無所謂,覺得這可以開玩笑。」脫口秀主持人博恩在表演中談論被強暴的故事,以及他後續的聲明,我過了一段時間才看。刻 。

文:洪子如 April

17 強暴

「你們的除病觸發想像力容不下一個真的經歷過好幾次強暴的人,還能覺得無所謂,有對於覺得這可以開玩笑。來P臨

脫口秀主持人博恩在表演中談論被強暴的面最故事,以及他後續的恐懼聲明,我過了一段時間才看。隨機刻意拖延的除病觸發這段時間是為了在心裡密集地做準備,或許是有對於我們這類人在關注與自身類似的議題時,總會特別小心,來P臨因為任何媒體使用的面最新聞標語、內文、恐懼態度、隨機立場,除病觸發一筆一劃都勾動著腦內成千上萬條神經。有對於最不該點開又必定會被妳點開的來P臨網友冷嘲熱諷,像一層遮罩蓋住所有妳對疾病理解的自信。

我曾和某任也患有PTSD的男友,在聯合公園(Linkin Park)主唱查斯特(Chester Bennington)自殺的那晚,在各自的房間裡哭了好久。尤其是知道他長大後去尋找那位性侵他的加害者,但後來得知這名加害人也曾是性侵的受害者後,他決定不向對方追究,最後讓自己更加痛苦。

我恐懼把這件事想得更深入,光是字面上對加害者該有的憐憫,都讓我感到噁心又難受。一個人怎麼能對於創傷同時存在兩種相反的立場,饒恕了他人多少,就更難以放過自己受傷的部分,解答就是問題本身,這種人生怎麼活,怎麼走?查斯特離開了五年,我仍然沒有答案。

唯一確定的是自己面對PTSD的方法,永遠不會是該死的放下。

當時的男友看著我對部分酸民的耿耿於懷,問了我:「妳活到現在,有看過身邊哪個妳覺得欣賞且有智慧的人,會去新聞下面評論與攻擊受害者?」

這個提問讓我在每次感到焦慮的時刻,足以分辨哪些是我不該在意的嘲諷,雖然很難不感到灰心,但我想,或許就是因為世上有很多不同的聲音,我也才敢成為一個拿起大聲公訴說自己理念的人。

PTSD一直都是讓我感到極度複雜的心理疾病,最大的因素是它的開始,創傷的源頭來自回憶,而回憶是帶狀式地存在腦袋裡,它的血水會流竄於事情發生前、事情發生後,妳的人生確確實實地被分割成兩段。精神疾病患者失去了大家認知的當下,我們的當下就是過去,所有被時間經過的地方,並不像他人所說的「可以用時間療癒一切」,而是恰好相反,如同誓言般天長地久跟隨妳,妳必須堅定地帶著此事過完這一生。

對於過去,PTSD把已知刻劃得再清晰不過,種種像被燒成DVD,用一台全年插著電的播放器,只要妳醒著的時刻,這些畫面從不停止地重複播放。無論妳當下眼前有什麼驚喜與快樂,它永遠卡死妳腦中的一個空間,與妳所有情緒、甚至與喜悅共存,像是一條掛在脖子上拿不下來的鐵鍊,它的重量時常提醒著妳與自由之間的距離。

妳試過一種簡單的方法,「讓記憶適得其所,不容許它在那裡發生」,丟棄事情發生那一晚的自己,將她想像成與自己無關的別人,妳才能做為一個全新的人。

但後果是妳逃避的每一天都要加倍奉還,妳刻意沒看的那幾分鐘,在夢裡會加速地播放,體驗過的人會像是某種信仰,規定自己把這個噩夢日日帶著,不想再經歷任何一次非自願性的懲罰。

對於未來,PTSD患者面臨的最大恐懼是隨機觸發,如果是性的創傷,存在著強烈的權力與支配關係,插入與被插入、各種無法輕易取得對等的事物,都可能會成為發病的引爆點。這讓我很困擾,尤其是在自我分析日常行為時,往往發現在不適的表面之下,深處藏著壓迫與對性的貶低,原來它們早就無聲流進血液,影響我做任何決定,包含我的話語和行為。

某一刻,有如醍醐灌頂,我才理解醫生說的,失憶是大腦的保護機制,大腦知道我當下無法承受壓力,選擇性地告訴我事實,直到大腦認為我有足夠的能力來面對時,它才會正式宣告全部的真相。

大腦的正式宣告會發生幾次?人生需要發病幾次,需要被打醒幾次?我不知道。我只知道只要還醒著,這場爛戲就會繼續,我也還在等。

時間著實拉長PTSD的傷口,像是一條沒有盡頭的鞭炮,在某處被不明的原因點燃,永遠來不及反應就被炸得全身傷。所以對我來說,最接近光的希望,一直都是死亡。

前陣子看電影《幻之光》,很有感觸。由美子哭著對天空大喊「郁夫為什麼要自殺?」時,我心裡想的畫面是郁夫死前,一個天氣晴朗的下午,他用相當自在安穩的步伐與微笑邁向隧道。這顆鏡頭一直讓我感到很安慰,並不是所有人對死亡的態度都是負面、消極、悲慘的,也有人非常確定比起現在,未知的死亡更好。

那種在未發病時對自我現狀的明瞭,並不是傻,更不是想不開。

雖然我也明白「自殺」兩字對身旁的親友是一種巨大傷害,但當社會上多數人都在集體譴責「輕生」時,我仍想替已選擇死亡的人說些話。無論是否具有充分理由,需要用結束生命來停止病的延展,自殺者對於死亡本身執著的程度,相當於社會大眾追求的積極與熱情,這些都只是個人選擇而已,「想死」與「想活」對我來說是同件事,都是一種值得尊敬的事。

除了死,還有一條路是不想死。

對他人標準中的受害者模樣不屑一顧;那些自己處理不來的情緒就丟到網路上;重新定義所謂不該輕易提起的痛楚;強烈抗拒別人對悲慘的解讀;不再隱忍似乎該隱忍的不幸,而叛逆地選擇大談闊論,挑釁別人的價值觀。

嚴重的事,就不能隨便講、隨口說嗎?

這麼嚴重的事就是輕易發生了不是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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